第 23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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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3 章
胡老太聽了這話能讓嗆, 兒子兒媳在這兒，她心裏有愧不敢對付兒子兒媳，但是對付你個毛小子, 她還能不敢，要不是這毛小子, 她能遭這個罪丟這個人？
臉上身上的傷一陣陣疼，胡老太心裏更加生氣。
魏山感覺脖子被雞啄了似的, 輕輕扭下脖子, 就抽抽的疼, 他心裏直罵娘，忽然感覺一陣巨風朝他襲來, 扭頭就看到胡老太像頭老虎似的嗷嗷叫著撲上來。
魏山來不及反應，當即慘叫一聲。
“我操。”
公安同志正忙著整理筆錄呢, 誰成想這兩人在派出所還能打起來，趕緊放下東西，跑過去拉架。
馮老二和李淑英已經做完了筆錄，這裏也沒他們什麽事兒了，這事兒啊, 他們是受害者, 做完筆錄就可以走了，這會兒看著兩個壞人又打起來了，兩口子對視一眼，非常有默契的沒有走, 而是遠遠的站在旁邊默默觀戰。
他們站在門邊, 暗搓搓的觀戰, 這個位置非常好，既不會被戰火波及, 即便打到這裏來，他們也能撒腿就跑，又能看清現場的狀況，實在是最佳的位置。
胡光和胡光媳婦兒也傻眼呢，誰成想這老太太又跟人幹起仗，不過啊，胡光媳婦是半點上去幫忙的想法也沒有，老太題啊是誰啊，那戰鬥力，杠杠的，你瞅瞅這老太太的戰鬥力呀，那可是真不錯。
胡光眼瞅著自己媽跟別人打架，下意識往前邁了一步，想要上去幫忙，胳膊就被人拽住了。
胡光媳婦兒瞪眼：“媽跟別人打架，你上去幹啥？你要是被打傷了，我咋辦？再說咱媽的戰鬥力，你還不相信？”
胡光遲疑了一下，還是收回那只賣出去的腳。
眼瞅著胡光不犯傻了，胡光媳婦視線再度移向戰場，邊看嘖嘖稱奇。
他們年輕人啊，就別上去添堵了，指不定會被老太太誤傷呢，好家夥，那麽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被老太太壓著打，根本沒法反抗啊。
倒不是說年輕小夥子力氣不如老太太，只是這老太太呀，打架不按正路來，光使陰招。
抓撓掐不說，還往下三路走。
這擱誰，誰能挨得住啊？
魏山實在遭不住了，被掐的嗷嗷直叫喚，捂著襠部，瞪大眼罵道：“你個老婆子還要不要臉，你怎麽能掐我那，你你……”
說到後面，魏山聲音裏帶著哽咽，想他還是個黃花大小子呢，沒想到今日卻被掐了，這這可讓他怎麽活呀，他以後還怎麽找媳婦兒啊？
胡老太得意洋洋掐腰：“怎麽？掐的就是你，你個小癟犢子，毛沒長齊的小家夥，還敢在我面前顯擺？老婆子我什麽沒見過，你這點兒東西啊，真的是拿不出手！”
魏山臉色大變，哪個男人聽了這話能有好臉色，他作為男人的尊嚴已經被這老婆子踩在腳底下，還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面。
魏山臉色漲紅，“我跟你拼了！”
胡光也看到他媽的招數，默默的後退一步，躲t在自家媳婦兒身後，夾緊了腿。
遭不住啊，遭不住，看著都疼。
派出所裏男民警都怕這老太太，這戰鬥力，真是太行了。
這往後啊，他們可不敢惹這些老太太，別看這些老太太平日裏弱不禁風，走一步晃三下的樣子，真打起架來，誰也不如她們的經驗豐富。
那可真是哪兒疼往哪兒打，那可真真是下死手啊。
派出所的公安同志們有志異同的想。
公安同志好不容易把這兩個人扯開，兩個人經過這一架，臉上的傷啊，那是真的沒法看了。
經過這一次，他們也長了教訓，把這兩個人分開管著，派了幾個女警官單獨盯著胡老太，生怕她暴起打人，他們可是不敢小瞧這老太太，雖說這麽大年紀了，但是這爆發力呀，可是讓年輕人都自嘆不如，她咋那麽有勁兒呢？
胡老太被幾個女公安纏住手腳，沒法動手，但是她有嘴呀。
“你個小癟犢子，你給我等著早晚我要收拾了你，你個街溜子，還吃我大肘子，你把錢還給我。”
魏山也不服氣呀，他夾著腿，梗著脖子叫喚。“憑啥還錢，那肘子是你自願買給我的，病房裏的人可都看著呢，你讓我丟了這麽大人還想我還錢，你想得美！”由於太過激動，說話時扯到傷口，哎呦哎呦捂著受傷的地方直叫喚。
“呸，你個小癟犢子事兒沒辦成，你就得把肘子還給我，告訴你，你要不還，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！”
魏山生怕再扯到傷口，他小聲，但是非常得意的說：“不還不還我就不還，氣死你個老不死的！”
胡老太還真被他這話氣的不行，不過魏山也沒得意太久，腦袋被人狠狠的拍了一下，魏老爺子吹胡子瞪眼：“你可給我消停點兒。”
魏山立馬蔫兒了。
從小到大他誰都不怕，就怕他爺爺。魏老爺子一開口，他就蔫了。
眼瞅著自家孫子終於安靜下來，再看看他一身的傷慘兮兮的樣子，魏老爺子心裏有些不忍。
魏老爺子嘆了口氣，問：“公安同志，我孫子這個事兒，您看會怎麽處理？”
公安瞅了一眼老爺子，猶豫著說：“這個事兒可不是個小事兒，你孫子和胡老太這是合夥要敲賬，雖說呢，這事兒沒辦成，也算敲詐未遂。具體的情況等我們調查清楚之後，才會有最終的結果。”
魏老爺子聽這話，身體晃了晃，臉上皺紋似乎在一瞬之間變深了很多，身體一下子垮下去。
馮老二和李淑英把在派出所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。
馮瑩聽到這個結果，心裏那口怨氣總算是順了下去，活該，她可一點兒不會同情胡老太和魏山這兩個人，他們幹的事兒雖然沒有對自家造成實際的損失，但是萬一這事兒得逞，這鎮上自家還能待得下去嗎？
她的同情心本就少的可憐，是一點兒也不會浪費在這種人身上。
馮老二一邊吃飯，一邊感嘆，“我看魏老爺子挺好的人，怎麽生出這麽個孫子，不著調啊……”
“行了，別發愁別人家的事兒了，咱們自己家這事兒還沒理清呢，明天啊生意還不知道怎麽樣呢……”
所以說這個事兒啊，弄明白了不是他家的錯，跟他家半毛錢關系都沒有，但是啊，這街坊鄰居估計早就傳開了，一時半會兒的扭轉過來也不是那麽容易的，只能走一步看一步。
吃完飯時間也不早了，李淑英催著家裏幾個人趕緊去睡覺。
而這時馮素娟正站在馮老大的住處。
這一次的考試成績讓她很不安，馮瑩竟然考了第1名。
而她上次的成績是第4名，這一次仍然是第4名。
這怎麽可能
這次考試的檢查非常嚴格，不僅有兩個老師在教室裏看守，而且還會有年級主任隨機抽查，如果被發現作弊，還會受到非常嚴厲的處罰，在這種情況下馮瑩又作弊了？心裏既懷疑又覺得不太可能。
更讓馮素娟覺得不安的是，聽說馮瑩現在不住在宿舍裏。
“什麽，不住宿舍住哪裏？”馮素娟聽了這話猛的扭頭。
馮素娟突然插話，一改平日裏的溫柔，語氣很是嚴厲，宿舍裏人嚇了一跳，好一會兒有人小聲說。
“……聽說她家裏搬到鎮上來了，所以住在家裏，只有中午的時候才會回宿舍睡一會兒，其他時間都會回家。”
看了眼馮素娟皺緊的眉頭，說這話的女同學，趕緊擺手：“……這是聽說的，也不知道是真是假，說不定是假的呢。”
“應該是真的，我昨天家裏有事請假了，回學校時，正好看到馮瑩大搖大擺從校門口走進來，我還疑惑她出學校幹嘛呢，要是住在學校外，這件事就說的通了。”
馮素娟臉色很不好看，她怎麽都想不明白，馮瑩一家怎麽會搬到鎮上
他們不該好好在村裏呆著？
“媽，聽說馮瑩他們家搬到鎮上了，這怎麽回事兒？”
馮素娟急匆匆去學校小賣部，她沒有手機，想打電話只能到小賣部借，當然小賣部的電話可不是免費打的，三分鐘以內的電話，一次5毛。
要是別的事兒，馮素娟壓根不會往家裏打電話，一通電話5毛錢，超時另外收費，根本就是坑人，可是這件事兒她必須跟家裏確認。
電話先打到村長家，然後村長再去叫她媽，馮素娟的手下意識握緊電話線，等了十多分鐘，她媽才接電話。
錢蓉急匆匆趕到村長家，接過電話一聽聲音，馬上笑出聲。
“娟子，你說巧不巧，媽正想給你打電話呢，你上次問我要生活費那事，媽已經把錢給你打過去，過兩天你上郵局去取一下。”
馮素娟最關心的不是生活費，“媽，二伯他們家……”
不等問完，錢蓉高興地打斷她的話。
提到馮老二家，錢蓉有說不完的話。
“娟子你還不知道吧，你二伯一家可真是能鬧騰，非得搬到鎮上去，搬過去就搬過去吧，還逼老太太簽了養老協議。”
馮素娟心裏咯噔一下，急忙追問：“什麽協議？”
錢蓉把家裏發生的事兒全都一股腦說出來，說完她口幹舌燥，砸吧砸吧嘴補充一句，“這老二啊，我看哪，他是糊塗了。”
呵呵，總不能是錢多燒的慌吧？
馮思娟聽了這話臉色很不好看：“媽你怎麽不阻止呢？為什麽要讓他們搬到鎮上，他們搬到鎮上，家裏的活怎麽辦？”
“我這不也是沒辦法嗎？他們把村長請來了，我能有什麽辦法呢？再說，他們搬到鎮上啊。我覺得也是個好事兒，你那不正缺錢嗎？他們給了你那100塊錢，正好給你當生活費，這多好的事兒啊。”
錢蓉怎麽也想不通自己閨女為什麽生氣，在她看來，馮老二一家是挺能幹的，是幹活的一把好手，不過嘛，跟100塊錢相比也沒那麽重要，再說，自家人口少地也少啊，就那麽幾畝地，要是自己幹不過來，就再雇個人幹也行。
要說這最占便宜的肯定是許芳他們家。
想到這兒，秦蓉捂著嘴偷偷樂，知道馮老二家搬到鎮上，許芳可是把碗都摔了呢。
電話那頭，馮素娟心神急轉。
怪不得，怪不得最近會這麽倒黴，怪不得馮瑩考了第1名，而她還在原地踏步，原來原來是這樣，是因為他們一家搬到了鎮上，所以氣運值才會發生變化。
對，一定是這樣。
馮素娟咬牙。
錢蓉只是一個農村婦女，她哪知道這一家人搬到鎮上會對自己閨女有什麽影響的，但是馮素娟不一樣啊，從系統嘴裏得知很多事情。
系統除了可以將他人的幸運值轉嫁，還告訴了她很多事情，比如說80年代華國經濟騰飛，如果一直待在農村，是很難有什麽出息的，但是去了鎮上可就不一樣。
馮素娟覺得或許就是這件事影響了馮瑩的氣運值，導致最近這一系列變化，包括英語競賽，還有最近幾次考試。
想到這裏她心裏憋悶不已，沒有想到馮瑩一家竟然脫離掌控，如果他們在鎮上找到賺錢營生……
想當初是她提議，讓她爸和三叔來鎮上，正是知道80年代是賺錢好時機，但是她現在又在上學，實在抽不出時間，想著把她爸弄到鎮上，她爸可以抓住機會，賺筆大錢，至於三叔只是捎帶，只讓她爸出去太顯眼，帶著三叔就不會那麽顯眼，可沒成想她爸這還沒找到賺錢的機會呢，反倒是二伯家摸到賺錢門路。
“爸，你怎麽又喝酒了？”馮素娟跨過地上一堆臭衣服，皺眉往屋裏走。
狹小的單人間那連個桌子都t沒有，床上擺了盤花生米，還有一瓶燒酒，馮老大怡然自得靠在床頭，花生米往空中一拋，張嘴一接，嘎嘣嘎嘣，咬的歡實。
聽到聲音，他扭過頭，看到來人，眼睛一亮：“娟子你來了呀，來的正好，爸這幾天的衣服沒洗，幫爸洗洗唄？”
從進了屋子，馮素娟眉頭就沒松過。
她心裏就只有一個想法，真是爛泥扶不上墻，本想著把她爸弄到鎮上，她爸能找到賺錢的營生呢，沒想到啊，當個保安手裏攢了點小錢，就喝起酒來了。
幹保安的那一點工資，除去吃喝，外加房租，沒剩幾個錢。
聽到馮老大讓她洗衣服，馮素娟沒說什麽，而是把地上那些臭衣服都收起來放在一旁。
“爸，二伯也來鎮上了。”
馮老大聽到這話，那可著實吃了一驚呢，這小酒都顧不上喝了，一骨碌坐起身：“老二怎麽來鎮上了，他來鎮上家裏可咋辦？”
“二伯執意要走，奶也同意了，二伯和奶還簽了養老協議。”馮素娟語氣淡淡。
“什麽”馮老大不可置信，“老太太和他簽了養老協議”
馮素娟又仔細把養老協議的錢跟他說了一遍，馮老大聽完之後沈默了，這可不是一筆小錢呢，光是那200塊那可就不是一筆小數目啊。
聽到這個他反倒不生氣了，而是嘿嘿笑出來，“老二啊，老二就是沒有腦子，他怎麽敢簽這個養老協議還一下子給出那麽多錢，那他手裏頭還有個屁呀。”
“別看這鎮上掙錢的機會多，可是這錢啊，也不經花，嗖嗖的就花出去了，菜啊，糧食啊什麽的，啥都得要錢哪，他以為跟村裏一樣，不花什麽錢嗎？”
馮老大又懶洋洋給自己倒了杯酒。
馮素娟撇了馮老大一眼，心裏冷笑，她這個爸呀，沒有本事掙錢，他還覺得別人也掙不到錢呢，怎麽不想想自己是個什麽德性。若不是她現在還在念書，還需要他給錢，像這種人，她是理都不想再理的。
心裏冷笑，但是馮素娟面上帶了笑意：“聽同學說，二叔他們家開了個包子鋪，生意挺不錯的，每天都有好多人上門買包子呢？”
這話半真半假，馮老二家的確賣包子，這事兒不是從同學那裏知道，而是她自己查出來的。
“真的？”馮老大聽了這話，小酒頓時喝不下去了。
包子鋪啊，馮老大也不是那沒見識的，他在工廠做保安也聽人說現在做買賣掙錢呢，特別是賣吃食的擺小攤兒的，特別掙錢，雖然說吧大家都看不起擺攤兒的，但是架不住人家掙錢呢，在工廠工作，有正式工作，但是一個月也就那些死工資，哪有擺攤兒掙錢？
何況他還不是工廠的正式工，只是一個臨時保安，馮老大也不是沒想過幹擺攤兒的活兒，但是他沒有貨源啊，擺攤兒這個東西得有貨源才成，再說這包子鋪做吃食的店鋪啊，周圍也不老少，賣的東西還不便宜，買的人還多，馮老大也不是沒起過這種心思，但是，他的身體扛不住啊，那包子鋪可累了，包子鋪啊，餡餅店啊，炸油條的那可都是手上得有勁兒，得出力氣，還得有手藝，做出來的東西啊，才能好吃，才能有人買。做出來的東西不好吃，人家買了一次，怎麽會再上當，這生意啊也就差了。
他身體不好，又沒有那份手藝，也就敲了退堂鼓，這會兒聽到自己弟弟開了個包子鋪，馮老大就心裏就不太舒服。
憑啥呀，都是一個爹媽生的，憑啥他就能開包子鋪掙大錢，自己就得做個委委屈屈做個小保安？還是個臨時工。
馮素娟可太了解他爸了，看他爸皺眉深思就知道他心裏在想些什麽。
她笑這說：“二叔家生意好，咱們都是一家人，既然二叔能在鎮上立足，那他怎麽能不幫咱們家一把呢？咱們可是一家人啊。”
一聽這話，馮老大眼睛一亮，不知想到什麽，又變暗。
“娟子，你說這話是有道理，可是我能怎麽辦呢？人家都已經寫了養老協議了，還是村長給開的介紹信來到鎮上，這我能有啥法呢？”
馮老大也眼紅啊，可是他那有啥法，他總不能直接上門去搶吧？再者說他這個當哥的，總不至於伸手問弟弟要錢吧，他雖然沒出息，但是還是要臉的呀，以前在鄉下能把家裏的活給老二家幹，這個活兒跟錢可不一樣，活兒嘛大家都是一家人互幫互助，這錢可是兩碼事兒，當哥哥的可不能跟弟弟要錢，要不然啊，這讓別人知道，可是要戳他脊梁骨的。
馮素娟繼續給她爸出主意。
“爸，我二叔現在有出息了，他怎麽能忍心讓我奶在鄉下過苦日子呢，兒子有出息了，不就是要給家裏老人養老嗎？”
馮老大眼珠子晃了晃，一手拍到抗面上，盤子裏的花生米都蹦出來了幾個，一臉喜色：“閨女你說的對呀。可不能讓你奶在鄉下過苦日子，這鎮上多好啊，啥都有，在家裏呀，那是面朝黃土背朝天，你奶這麽大歲數了可不能遭那個罪，咱們得把她接到鎮上來。”
馮老大越想越覺得自己閨女出的主意好，不愧是上高中，考大學的料，就是聰明，這老太太一來呀，可不就名正言順的多了，有老太太出手，啥鍋呀也擱不到他身上，老太太他還不知道嘛，最不待見老二了，只要老太太一來呀，什麽都好說。
馮老大眼珠子亂轉，已經在心裏琢磨，老太太來了之後該怎麽辦。
馮素娟看他眼睛亂晃，心下滿意，她奶是什麽人她可是知道的，最是偏心，只要她奶住進二叔家裏啊，馮瑩一家就沒好日子過。
目的達成了，馮素娟也不再多留，這屋子的氣味，實在是辣眼睛。她背上書包：“爸，我學校還有點事，我先回學校了啊。”說完這話，她轉頭就走。
馮老大心裏做琢磨事兒呢。等他回過神來，馮素娟都出了屋了，“哎，娟子你跑這麽快幹嘛，衣服你還沒洗呢……”
可無論他再怎麽喊馮素娟就像沒聽見似的，頭也不回走了。
這個臭丫頭是越來越不聽話了，馮老二往後一躺，嘴裏不滿地咕噥。
沒過一會兒，臉上又笑開了。
腦子裏繼續琢磨把老太太接到鎮上來的事兒。
第2天一大早，李記包子鋪重新開張。
李淑英不放心閨女出門，“瑩瑩，你自己真的能行嗎？要不媽陪你一起去吧？”
語數英想到他上次帶紅袖去醫院檢查身體，黃心兒鬧的那場。心裏就發怵，自己閨女一個人帶著馮秀去醫院。要是沒個人幫忙，這怎麽能壓得住？媳婦兒要是再犯病，怎麽能壓得住呢？
馮英搖頭，媽，我帶著小姑去就行了。你在家料理生意，爸一個人也忙不過來。
李淑英臉上的表情依舊很擔心。
你現在可是家裏的主力卷少了你呀，可不成。我要換換他的胳膊。巴眨巴眼媽你可要好好爭取，我可等著你養我呢。
你不用擔心我要是小姑在犯病啊，醫院裏還有醫生護士呢，我要是忙不過來，我就可以找醫生護士幫忙啊。
行吧，李淑英被馮陽話逗笑了，挺了挺不過他挺了挺胸膛，自認為自家閨女這句話說的非常對，她現在可是家裏賺錢的主力軍，這好幾天沒開業了，今天開業，沒開張，今天開張，一定得把之前少賺的錢給補回來，想到這兒李淑英擺擺手，那你就趕緊帶著你小姑去吧，早點去早點回來。那就。我去忙了。
說完生龍活虎跑回自家鋪子，用屁股擠開案板前笨手笨腳揉面的馮老二。
“看你那個笨樣子，放著我來去給我燒火去。”
馮老二嘿嘿笑了笑，面板上的活兒他的確不如媳婦兒幹的好，顛兒顛兒把圍裙解了，跑去生火。
坐在竈臺前的馮慧吐了吐舌頭：“爸，你被我媽嫌棄了。”
“我被你媽嫌棄了，怎麽你這邊燒火也要嫌棄我？”馮老二被閨女擠對一句也不生氣，笑呵呵問。
馮慧主動給他爸搬來小馬紮，笑瞇瞇：“爸，咱倆一起燒火。”
馮老二立馬滿足了，美滋滋走過去，坐上小馬紮，還是自家閨女貼心。
看著他們相處的樣子，背影和諧，又充滿了生活氣，馮瑩笑了笑，牽著馮秀走出門。
自從來到鎮上，馮秀就很少出門，但還是要拔草的，馮家院子菜地的雜草被她盯得死死的。
很少去外面拔草，突然出門，馮秀很不適應，牢牢摟著馮瑩胳膊，像個怕走丟的小孩子。
這一次，兩人去了中t醫院。
馮瑩琢磨著吧，小姑這個病，倒不一定身體有什麽問題，西醫查半天不一定拿出能查得出來，說不定是心理上的毛病。
兩人乘坐公交車，到了中醫院門口，看著面前白色的大樓，馮秀眼神怯怯，馮瑩擡腳要往醫院裏走，就感覺身後像墜了個大號陀螺，她掛完號，帶著馮秀上了2樓，到了大夫的診間。
馮秀眼睛四處亂晃，看到陌生的地方很抗拒，馮瑩察覺她的顫抖，安撫著拍拍她的手，帶著她一起走進2樓就診室。
診室裏坐著一位老大夫。
頭發斑白的老大夫看到兩人進來，擡頭淡淡掃了一眼。
馮秀坐在椅子上不安的挪動著屁股，像是屁股底下，有釘子似的，挪開挪去，馮瑩只得摟住她的肩膀，勉強安撫下來，說了馮秀的情況。
老大夫給馮秀把了脈，把脈的過程之中，眉頭一直皺著。
馮瑩看他這個樣子，心裏有點兒緊張。
“大夫，你看我小姑這個病，有的治嗎？”
老大夫收回手，在本子上寫寫畫畫。
老大夫收回手那一刻，馮秀立馬就收回了手，還用袖子使勁擦著自己的手腕。
馮瑩神色有點尷尬，好在老大夫沒在意，只是又看了馮秀一些，那眼神似乎若有所思，低頭繼續在病歷本上寫著什麽。
“我給你開幾副藥，搭配針灸，看看效果如何。”老大夫沒把話說死。
聽到這個答覆，馮瑩也沒覺得意外，小姑這個病已經很長時間了，要想一下子治好肯定不現實。病來如山倒，病去如抽絲。治病嘛，肯定得慢慢來。心急吃不了熱豆腐。
等做完針灸，拿好藥，已經是中午了。
中醫院離家不算近，坐公交車得一個小時。
馮瑩摸摸幹癟癟的肚子。“小姑餓了吧，我請你下館子怎麽樣？”
馮秀低垂腦袋，兩只手在身上摸來摸去，特別是剛才針灸過的地方，聽到這話她擡起腦袋，大大的眼睛裏有一瞬的茫然。
馮秀摸摸馮瑩幹癟的肚子，點點頭，一臉嚴肅：“……吃飯！餓了，吃飯！”
馮瑩看她這副嚴肅的樣子，笑著逗她：“我餓了，你餓不餓啊？小姑。”
馮秀鵝蛋臉上又出現一瞬茫然，重覆說：“……瑩瑩，餓了，吃飯。”
醫院附近有條商業街，周圍有很多小飯館，生意不錯，味道應該也還行。
馮瑩隨便選了一家店，兩個人找了靠窗的座位，馮瑩點了兩道菜，一個紅燒肉，一個魚香茄子，都是下飯的菜，又要了兩碗米飯。
兩人忙活了一上午，這時候都餓了，香香的紅燒肉和魚香茄子一上桌，兩個人的眼睛都瞪圓了，二話不說，拿起筷子就是幹飯。
紅燒肉肥而不膩，魚香茄子新鮮可口。
兩人吃得頭也不擡，就在這時，店內突然傳來一陣喧嘩聲。
馮瑩擡頭一看，只見店門口進來三四個打扮的流裏流氣的男人。
幾個人走進店，坐在距離二人不遠的桌子。
邊喝酒邊說話，聲音大到整個店都可以聽到。
“你們說這單生意咱接不接？”
“為啥不接？這筆買賣可是顧少吩咐的，錢肯定少不了啊……”
“只是這事兒總覺得別扭啊……”
“那有啥別扭的，不就嚇唬嚇唬人嘛，又不幹別的。”
“咱們幾個老爺們嚇唬個女的，說出去沒面兒啊……”
“誰讓那個女人不識好歹呢，那可是顧少啊，顧少能看上她，是她的福氣，那女的竟然敢打顧少的臉，這種人不得好好教訓教訓。”
馮瑩一邊吃一邊聽八卦。
狠狠嚼了一口魚香茄子，心裏不住的冷笑，這幾人口中的顧少可真不是個東西，談戀愛本就是你情我願，這個顧少可到好，求愛不成，竟然想報覆回去。
嘖嘖，真不是個男人。
幾人點的飯菜很快上桌，黃酒下肚，說話更加肆無忌憚。
“咱們怎麽替顧少出這口惡氣？”
“別叫顧少了，叫偉、哥，咱們都是自己人，顧偉的事兒，就是咱們的事……”說話的人滿臉通紅，顯然已經喝多了。
馮瑩察覺一絲不對勁，向旁邊看去，臉上大驚失色。
“小姑，小姑，你怎麽了，哪裏不舒服”
原本埋頭專註幹飯的馮秀，低垂腦袋，渾身都在發抖，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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胡老太聽了這話能讓嗆, 兒子兒媳在這兒，她心裏有愧不敢對付兒子兒媳，但是對付你個毛小子, 她還能不敢，要不是這毛小子, 她能遭這個罪丟這個人？
臉上身上的傷一陣陣疼，胡老太心裏更加生氣。
魏山感覺脖子被雞啄了似的, 輕輕扭下脖子, 就抽抽的疼, 他心裏直罵娘，忽然感覺一陣巨風朝他襲來, 扭頭就看到胡老太像頭老虎似的嗷嗷叫著撲上來。
魏山來不及反應，當即慘叫一聲。
“我操。”
公安同志正忙著整理筆錄呢, 誰成想這兩人在派出所還能打起來，趕緊放下東西，跑過去拉架。
馮老二和李淑英已經做完了筆錄，這裏也沒他們什麽事兒了，這事兒啊, 他們是受害者, 做完筆錄就可以走了，這會兒看著兩個壞人又打起來了，兩口子對視一眼，非常有默契的沒有走, 而是遠遠的站在旁邊默默觀戰。
他們站在門邊, 暗搓搓的觀戰, 這個位置非常好，既不會被戰火波及, 即便打到這裏來，他們也能撒腿就跑，又能看清現場的狀況，實在是最佳的位置。
胡光和胡光媳婦兒也傻眼呢，誰成想這老太太又跟人幹起仗，不過啊，胡光媳婦是半點上去幫忙的想法也沒有，老太題啊是誰啊，那戰鬥力，杠杠的，你瞅瞅這老太太的戰鬥力呀，那可是真不錯。
胡光眼瞅著自己媽跟別人打架，下意識往前邁了一步，想要上去幫忙，胳膊就被人拽住了。
胡光媳婦兒瞪眼：“媽跟別人打架，你上去幹啥？你要是被打傷了，我咋辦？再說咱媽的戰鬥力，你還不相信？”
胡光遲疑了一下，還是收回那只賣出去的腳。
眼瞅著胡光不犯傻了，胡光媳婦視線再度移向戰場，邊看嘖嘖稱奇。
他們年輕人啊，就別上去添堵了，指不定會被老太太誤傷呢，好家夥，那麽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被老太太壓著打，根本沒法反抗啊。
倒不是說年輕小夥子力氣不如老太太，只是這老太太呀，打架不按正路來，光使陰招。
抓撓掐不說，還往下三路走。
這擱誰，誰能挨得住啊？
魏山實在遭不住了，被掐的嗷嗷直叫喚，捂著襠部，瞪大眼罵道：“你個老婆子還要不要臉，你怎麽能掐我那，你你……”
說到後面，魏山聲音裏帶著哽咽，想他還是個黃花大小子呢，沒想到今日卻被掐了，這這可讓他怎麽活呀，他以後還怎麽找媳婦兒啊？
胡老太得意洋洋掐腰：“怎麽？掐的就是你，你個小癟犢子，毛沒長齊的小家夥，還敢在我面前顯擺？老婆子我什麽沒見過，你這點兒東西啊，真的是拿不出手！”
魏山臉色大變，哪個男人聽了這話能有好臉色，他作為男人的尊嚴已經被這老婆子踩在腳底下，還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面。
魏山臉色漲紅，“我跟你拼了！”
胡光也看到他媽的招數，默默的後退一步，躲t在自家媳婦兒身後，夾緊了腿。
遭不住啊，遭不住，看著都疼。
派出所裏男民警都怕這老太太，這戰鬥力，真是太行了。
這往後啊，他們可不敢惹這些老太太，別看這些老太太平日裏弱不禁風，走一步晃三下的樣子，真打起架來，誰也不如她們的經驗豐富。
那可真是哪兒疼往哪兒打，那可真真是下死手啊。
派出所的公安同志們有志異同的想。
公安同志好不容易把這兩個人扯開，兩個人經過這一架，臉上的傷啊，那是真的沒法看了。
經過這一次，他們也長了教訓，把這兩個人分開管著，派了幾個女警官單獨盯著胡老太，生怕她暴起打人，他們可是不敢小瞧這老太太，雖說這麽大年紀了，但是這爆發力呀，可是讓年輕人都自嘆不如，她咋那麽有勁兒呢？
胡老太被幾個女公安纏住手腳，沒法動手，但是她有嘴呀。
“你個小癟犢子，你給我等著早晚我要收拾了你，你個街溜子，還吃我大肘子，你把錢還給我。”
魏山也不服氣呀，他夾著腿，梗著脖子叫喚。“憑啥還錢，那肘子是你自願買給我的，病房裏的人可都看著呢，你讓我丟了這麽大人還想我還錢，你想得美！”由於太過激動，說話時扯到傷口，哎呦哎呦捂著受傷的地方直叫喚。
“呸，你個小癟犢子事兒沒辦成，你就得把肘子還給我，告訴你，你要不還，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！”
魏山生怕再扯到傷口，他小聲，但是非常得意的說：“不還不還我就不還，氣死你個老不死的！”
胡老太還真被他這話氣的不行，不過魏山也沒得意太久，腦袋被人狠狠的拍了一下，魏老爺子吹胡子瞪眼：“你可給我消停點兒。”
魏山立馬蔫兒了。
從小到大他誰都不怕，就怕他爺爺。魏老爺子一開口，他就蔫了。
眼瞅著自家孫子終於安靜下來，再看看他一身的傷慘兮兮的樣子，魏老爺子心裏有些不忍。
魏老爺子嘆了口氣，問：“公安同志，我孫子這個事兒，您看會怎麽處理？”
公安瞅了一眼老爺子，猶豫著說：“這個事兒可不是個小事兒，你孫子和胡老太這是合夥要敲賬，雖說呢，這事兒沒辦成，也算敲詐未遂。具體的情況等我們調查清楚之後，才會有最終的結果。”
魏老爺子聽這話，身體晃了晃，臉上皺紋似乎在一瞬之間變深了很多，身體一下子垮下去。
馮老二和李淑英把在派出所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。
馮瑩聽到這個結果，心裏那口怨氣總算是順了下去，活該，她可一點兒不會同情胡老太和魏山這兩個人，他們幹的事兒雖然沒有對自家造成實際的損失，但是萬一這事兒得逞，這鎮上自家還能待得下去嗎？
她的同情心本就少的可憐，是一點兒也不會浪費在這種人身上。
馮老二一邊吃飯，一邊感嘆，“我看魏老爺子挺好的人，怎麽生出這麽個孫子，不著調啊……”
“行了，別發愁別人家的事兒了，咱們自己家這事兒還沒理清呢，明天啊生意還不知道怎麽樣呢……”
所以說這個事兒啊，弄明白了不是他家的錯，跟他家半毛錢關系都沒有，但是啊，這街坊鄰居估計早就傳開了，一時半會兒的扭轉過來也不是那麽容易的，只能走一步看一步。
吃完飯時間也不早了，李淑英催著家裏幾個人趕緊去睡覺。
而這時馮素娟正站在馮老大的住處。
這一次的考試成績讓她很不安，馮瑩竟然考了第1名。
而她上次的成績是第4名，這一次仍然是第4名。
這怎麽可能
這次考試的檢查非常嚴格，不僅有兩個老師在教室裏看守，而且還會有年級主任隨機抽查，如果被發現作弊，還會受到非常嚴厲的處罰，在這種情況下馮瑩又作弊了？心裏既懷疑又覺得不太可能。
更讓馮素娟覺得不安的是，聽說馮瑩現在不住在宿舍裏。
“什麽，不住宿舍住哪裏？”馮素娟聽了這話猛的扭頭。
馮素娟突然插話，一改平日裏的溫柔，語氣很是嚴厲，宿舍裏人嚇了一跳，好一會兒有人小聲說。
“……聽說她家裏搬到鎮上來了，所以住在家裏，只有中午的時候才會回宿舍睡一會兒，其他時間都會回家。”
看了眼馮素娟皺緊的眉頭，說這話的女同學，趕緊擺手：“……這是聽說的，也不知道是真是假，說不定是假的呢。”
“應該是真的，我昨天家裏有事請假了，回學校時，正好看到馮瑩大搖大擺從校門口走進來，我還疑惑她出學校幹嘛呢，要是住在學校外，這件事就說的通了。”
馮素娟臉色很不好看，她怎麽都想不明白，馮瑩一家怎麽會搬到鎮上
他們不該好好在村裏呆著？
“媽，聽說馮瑩他們家搬到鎮上了，這怎麽回事兒？”
馮素娟急匆匆去學校小賣部，她沒有手機，想打電話只能到小賣部借，當然小賣部的電話可不是免費打的，三分鐘以內的電話，一次5毛。
要是別的事兒，馮素娟壓根不會往家裏打電話，一通電話5毛錢，超時另外收費，根本就是坑人，可是這件事兒她必須跟家裏確認。
電話先打到村長家，然後村長再去叫她媽，馮素娟的手下意識握緊電話線，等了十多分鐘，她媽才接電話。
錢蓉急匆匆趕到村長家，接過電話一聽聲音，馬上笑出聲。
“娟子，你說巧不巧，媽正想給你打電話呢，你上次問我要生活費那事，媽已經把錢給你打過去，過兩天你上郵局去取一下。”
馮素娟最關心的不是生活費，“媽，二伯他們家……”
不等問完，錢蓉高興地打斷她的話。
提到馮老二家，錢蓉有說不完的話。
“娟子你還不知道吧，你二伯一家可真是能鬧騰，非得搬到鎮上去，搬過去就搬過去吧，還逼老太太簽了養老協議。”
馮素娟心裏咯噔一下，急忙追問：“什麽協議？”
錢蓉把家裏發生的事兒全都一股腦說出來，說完她口幹舌燥，砸吧砸吧嘴補充一句，“這老二啊，我看哪，他是糊塗了。”
呵呵，總不能是錢多燒的慌吧？
馮思娟聽了這話臉色很不好看：“媽你怎麽不阻止呢？為什麽要讓他們搬到鎮上，他們搬到鎮上，家裏的活怎麽辦？”
“我這不也是沒辦法嗎？他們把村長請來了，我能有什麽辦法呢？再說，他們搬到鎮上啊。我覺得也是個好事兒，你那不正缺錢嗎？他們給了你那100塊錢，正好給你當生活費，這多好的事兒啊。”
錢蓉怎麽也想不通自己閨女為什麽生氣，在她看來，馮老二一家是挺能幹的，是幹活的一把好手，不過嘛，跟100塊錢相比也沒那麽重要，再說，自家人口少地也少啊，就那麽幾畝地，要是自己幹不過來，就再雇個人幹也行。
要說這最占便宜的肯定是許芳他們家。
想到這兒，秦蓉捂著嘴偷偷樂，知道馮老二家搬到鎮上，許芳可是把碗都摔了呢。
電話那頭，馮素娟心神急轉。
怪不得，怪不得最近會這麽倒黴，怪不得馮瑩考了第1名，而她還在原地踏步，原來原來是這樣，是因為他們一家搬到了鎮上，所以氣運值才會發生變化。
對，一定是這樣。
馮素娟咬牙。
錢蓉只是一個農村婦女，她哪知道這一家人搬到鎮上會對自己閨女有什麽影響的，但是馮素娟不一樣啊，從系統嘴裏得知很多事情。
系統除了可以將他人的幸運值轉嫁，還告訴了她很多事情，比如說80年代華國經濟騰飛，如果一直待在農村，是很難有什麽出息的，但是去了鎮上可就不一樣。
馮素娟覺得或許就是這件事影響了馮瑩的氣運值，導致最近這一系列變化，包括英語競賽，還有最近幾次考試。
想到這裏她心裏憋悶不已，沒有想到馮瑩一家竟然脫離掌控，如果他們在鎮上找到賺錢營生……
想當初是她提議，讓她爸和三叔來鎮上，正是知道80年代是賺錢好時機，但是她現在又在上學，實在抽不出時間，想著把她爸弄到鎮上，她爸可以抓住機會，賺筆大錢，至於三叔只是捎帶，只讓她爸出去太顯眼，帶著三叔就不會那麽顯眼，可沒成想她爸這還沒找到賺錢的機會呢，反倒是二伯家摸到賺錢門路。
“爸，你怎麽又喝酒了？”馮素娟跨過地上一堆臭衣服，皺眉往屋裏走。
狹小的單人間那連個桌子都t沒有，床上擺了盤花生米，還有一瓶燒酒，馮老大怡然自得靠在床頭，花生米往空中一拋，張嘴一接，嘎嘣嘎嘣，咬的歡實。
聽到聲音，他扭過頭，看到來人，眼睛一亮：“娟子你來了呀，來的正好，爸這幾天的衣服沒洗，幫爸洗洗唄？”
從進了屋子，馮素娟眉頭就沒松過。
她心裏就只有一個想法，真是爛泥扶不上墻，本想著把她爸弄到鎮上，她爸能找到賺錢的營生呢，沒想到啊，當個保安手裏攢了點小錢，就喝起酒來了。
幹保安的那一點工資，除去吃喝，外加房租，沒剩幾個錢。
聽到馮老大讓她洗衣服，馮素娟沒說什麽，而是把地上那些臭衣服都收起來放在一旁。
“爸，二伯也來鎮上了。”
馮老大聽到這話，那可著實吃了一驚呢，這小酒都顧不上喝了，一骨碌坐起身：“老二怎麽來鎮上了，他來鎮上家裏可咋辦？”
“二伯執意要走，奶也同意了，二伯和奶還簽了養老協議。”馮素娟語氣淡淡。
“什麽”馮老大不可置信，“老太太和他簽了養老協議”
馮素娟又仔細把養老協議的錢跟他說了一遍，馮老大聽完之後沈默了，這可不是一筆小錢呢，光是那200塊那可就不是一筆小數目啊。
聽到這個他反倒不生氣了，而是嘿嘿笑出來，“老二啊，老二就是沒有腦子，他怎麽敢簽這個養老協議還一下子給出那麽多錢，那他手裏頭還有個屁呀。”
“別看這鎮上掙錢的機會多，可是這錢啊，也不經花，嗖嗖的就花出去了，菜啊，糧食啊什麽的，啥都得要錢哪，他以為跟村裏一樣，不花什麽錢嗎？”
馮老大又懶洋洋給自己倒了杯酒。
馮素娟撇了馮老大一眼，心裏冷笑，她這個爸呀，沒有本事掙錢，他還覺得別人也掙不到錢呢，怎麽不想想自己是個什麽德性。若不是她現在還在念書，還需要他給錢，像這種人，她是理都不想再理的。
心裏冷笑，但是馮素娟面上帶了笑意：“聽同學說，二叔他們家開了個包子鋪，生意挺不錯的，每天都有好多人上門買包子呢？”
這話半真半假，馮老二家的確賣包子，這事兒不是從同學那裏知道，而是她自己查出來的。
“真的？”馮老大聽了這話，小酒頓時喝不下去了。
包子鋪啊，馮老大也不是那沒見識的，他在工廠做保安也聽人說現在做買賣掙錢呢，特別是賣吃食的擺小攤兒的，特別掙錢，雖然說吧大家都看不起擺攤兒的，但是架不住人家掙錢呢，在工廠工作，有正式工作，但是一個月也就那些死工資，哪有擺攤兒掙錢？
何況他還不是工廠的正式工，只是一個臨時保安，馮老大也不是沒想過幹擺攤兒的活兒，但是他沒有貨源啊，擺攤兒這個東西得有貨源才成，再說這包子鋪做吃食的店鋪啊，周圍也不老少，賣的東西還不便宜，買的人還多，馮老大也不是沒起過這種心思，但是，他的身體扛不住啊，那包子鋪可累了，包子鋪啊，餡餅店啊，炸油條的那可都是手上得有勁兒，得出力氣，還得有手藝，做出來的東西啊，才能好吃，才能有人買。做出來的東西不好吃，人家買了一次，怎麽會再上當，這生意啊也就差了。
他身體不好，又沒有那份手藝，也就敲了退堂鼓，這會兒聽到自己弟弟開了個包子鋪，馮老大就心裏就不太舒服。
憑啥呀，都是一個爹媽生的，憑啥他就能開包子鋪掙大錢，自己就得做個委委屈屈做個小保安？還是個臨時工。
馮素娟可太了解他爸了，看他爸皺眉深思就知道他心裏在想些什麽。
她笑這說：“二叔家生意好，咱們都是一家人，既然二叔能在鎮上立足，那他怎麽能不幫咱們家一把呢？咱們可是一家人啊。”
一聽這話，馮老大眼睛一亮，不知想到什麽，又變暗。
“娟子，你說這話是有道理，可是我能怎麽辦呢？人家都已經寫了養老協議了，還是村長給開的介紹信來到鎮上，這我能有啥法呢？”
馮老大也眼紅啊，可是他那有啥法，他總不能直接上門去搶吧？再者說他這個當哥的，總不至於伸手問弟弟要錢吧，他雖然沒出息，但是還是要臉的呀，以前在鄉下能把家裏的活給老二家幹，這個活兒跟錢可不一樣，活兒嘛大家都是一家人互幫互助，這錢可是兩碼事兒，當哥哥的可不能跟弟弟要錢，要不然啊，這讓別人知道，可是要戳他脊梁骨的。
馮素娟繼續給她爸出主意。
“爸，我二叔現在有出息了，他怎麽能忍心讓我奶在鄉下過苦日子呢，兒子有出息了，不就是要給家裏老人養老嗎？”
馮老大眼珠子晃了晃，一手拍到抗面上，盤子裏的花生米都蹦出來了幾個，一臉喜色：“閨女你說的對呀。可不能讓你奶在鄉下過苦日子，這鎮上多好啊，啥都有，在家裏呀，那是面朝黃土背朝天，你奶這麽大歲數了可不能遭那個罪，咱們得把她接到鎮上來。”
馮老大越想越覺得自己閨女出的主意好，不愧是上高中，考大學的料，就是聰明，這老太太一來呀，可不就名正言順的多了，有老太太出手，啥鍋呀也擱不到他身上，老太太他還不知道嘛，最不待見老二了，只要老太太一來呀，什麽都好說。
馮老大眼珠子亂轉，已經在心裏琢磨，老太太來了之後該怎麽辦。
馮素娟看他眼睛亂晃，心下滿意，她奶是什麽人她可是知道的，最是偏心，只要她奶住進二叔家裏啊，馮瑩一家就沒好日子過。
目的達成了，馮素娟也不再多留，這屋子的氣味，實在是辣眼睛。她背上書包：“爸，我學校還有點事，我先回學校了啊。”說完這話，她轉頭就走。
馮老大心裏做琢磨事兒呢。等他回過神來，馮素娟都出了屋了，“哎，娟子你跑這麽快幹嘛，衣服你還沒洗呢……”
可無論他再怎麽喊馮素娟就像沒聽見似的，頭也不回走了。
這個臭丫頭是越來越不聽話了，馮老二往後一躺，嘴裏不滿地咕噥。
沒過一會兒，臉上又笑開了。
腦子裏繼續琢磨把老太太接到鎮上來的事兒。
第2天一大早，李記包子鋪重新開張。
李淑英不放心閨女出門，“瑩瑩，你自己真的能行嗎？要不媽陪你一起去吧？”
語數英想到他上次帶紅袖去醫院檢查身體，黃心兒鬧的那場。心裏就發怵，自己閨女一個人帶著馮秀去醫院。要是沒個人幫忙，這怎麽能壓得住？媳婦兒要是再犯病，怎麽能壓得住呢？
馮英搖頭，媽，我帶著小姑去就行了。你在家料理生意，爸一個人也忙不過來。
李淑英臉上的表情依舊很擔心。
你現在可是家裏的主力卷少了你呀，可不成。我要換換他的胳膊。巴眨巴眼媽你可要好好爭取，我可等著你養我呢。
你不用擔心我要是小姑在犯病啊，醫院裏還有醫生護士呢，我要是忙不過來，我就可以找醫生護士幫忙啊。
行吧，李淑英被馮陽話逗笑了，挺了挺不過他挺了挺胸膛，自認為自家閨女這句話說的非常對，她現在可是家裏賺錢的主力軍，這好幾天沒開業了，今天開業，沒開張，今天開張，一定得把之前少賺的錢給補回來，想到這兒李淑英擺擺手，那你就趕緊帶著你小姑去吧，早點去早點回來。那就。我去忙了。
說完生龍活虎跑回自家鋪子，用屁股擠開案板前笨手笨腳揉面的馮老二。
“看你那個笨樣子，放著我來去給我燒火去。”
馮老二嘿嘿笑了笑，面板上的活兒他的確不如媳婦兒幹的好，顛兒顛兒把圍裙解了，跑去生火。
坐在竈臺前的馮慧吐了吐舌頭：“爸，你被我媽嫌棄了。”
“我被你媽嫌棄了，怎麽你這邊燒火也要嫌棄我？”馮老二被閨女擠對一句也不生氣，笑呵呵問。
馮慧主動給他爸搬來小馬紮，笑瞇瞇：“爸，咱倆一起燒火。”
馮老二立馬滿足了，美滋滋走過去，坐上小馬紮，還是自家閨女貼心。
看著他們相處的樣子，背影和諧，又充滿了生活氣，馮瑩笑了笑，牽著馮秀走出門。
自從來到鎮上，馮秀就很少出門，但還是要拔草的，馮家院子菜地的雜草被她盯得死死的。
很少去外面拔草，突然出門，馮秀很不適應，牢牢摟著馮瑩胳膊，像個怕走丟的小孩子。
這一次，兩人去了中t醫院。
馮瑩琢磨著吧，小姑這個病，倒不一定身體有什麽問題，西醫查半天不一定拿出能查得出來，說不定是心理上的毛病。
兩人乘坐公交車，到了中醫院門口，看著面前白色的大樓，馮秀眼神怯怯，馮瑩擡腳要往醫院裏走，就感覺身後像墜了個大號陀螺，她掛完號，帶著馮秀上了2樓，到了大夫的診間。
馮秀眼睛四處亂晃，看到陌生的地方很抗拒，馮瑩察覺她的顫抖，安撫著拍拍她的手，帶著她一起走進2樓就診室。
診室裏坐著一位老大夫。
頭發斑白的老大夫看到兩人進來，擡頭淡淡掃了一眼。
馮秀坐在椅子上不安的挪動著屁股，像是屁股底下，有釘子似的，挪開挪去，馮瑩只得摟住她的肩膀，勉強安撫下來，說了馮秀的情況。
老大夫給馮秀把了脈，把脈的過程之中，眉頭一直皺著。
馮瑩看他這個樣子，心裏有點兒緊張。
“大夫，你看我小姑這個病，有的治嗎？”
老大夫收回手，在本子上寫寫畫畫。
老大夫收回手那一刻，馮秀立馬就收回了手，還用袖子使勁擦著自己的手腕。
馮瑩神色有點尷尬，好在老大夫沒在意，只是又看了馮秀一些，那眼神似乎若有所思，低頭繼續在病歷本上寫著什麽。
“我給你開幾副藥，搭配針灸，看看效果如何。”老大夫沒把話說死。
聽到這個答覆，馮瑩也沒覺得意外，小姑這個病已經很長時間了，要想一下子治好肯定不現實。病來如山倒，病去如抽絲。治病嘛，肯定得慢慢來。心急吃不了熱豆腐。
等做完針灸，拿好藥，已經是中午了。
中醫院離家不算近，坐公交車得一個小時。
馮瑩摸摸幹癟癟的肚子。“小姑餓了吧，我請你下館子怎麽樣？”
馮秀低垂腦袋，兩只手在身上摸來摸去，特別是剛才針灸過的地方，聽到這話她擡起腦袋，大大的眼睛裏有一瞬的茫然。
馮秀摸摸馮瑩幹癟的肚子，點點頭，一臉嚴肅：“……吃飯！餓了，吃飯！”
馮瑩看她這副嚴肅的樣子，笑著逗她：“我餓了，你餓不餓啊？小姑。”
馮秀鵝蛋臉上又出現一瞬茫然，重覆說：“……瑩瑩，餓了，吃飯。”
醫院附近有條商業街，周圍有很多小飯館，生意不錯，味道應該也還行。
馮瑩隨便選了一家店，兩個人找了靠窗的座位，馮瑩點了兩道菜，一個紅燒肉，一個魚香茄子，都是下飯的菜，又要了兩碗米飯。
兩人忙活了一上午，這時候都餓了，香香的紅燒肉和魚香茄子一上桌，兩個人的眼睛都瞪圓了，二話不說，拿起筷子就是幹飯。
紅燒肉肥而不膩，魚香茄子新鮮可口。
兩人吃得頭也不擡，就在這時，店內突然傳來一陣喧嘩聲。
馮瑩擡頭一看，只見店門口進來三四個打扮的流裏流氣的男人。
幾個人走進店，坐在距離二人不遠的桌子。
邊喝酒邊說話，聲音大到整個店都可以聽到。
“你們說這單生意咱接不接？”
“為啥不接？這筆買賣可是顧少吩咐的，錢肯定少不了啊……”
“只是這事兒總覺得別扭啊……”
“那有啥別扭的，不就嚇唬嚇唬人嘛，又不幹別的。”
“咱們幾個老爺們嚇唬個女的，說出去沒面兒啊……”
“誰讓那個女人不識好歹呢，那可是顧少啊，顧少能看上她，是她的福氣，那女的竟然敢打顧少的臉，這種人不得好好教訓教訓。”
馮瑩一邊吃一邊聽八卦。
狠狠嚼了一口魚香茄子，心裏不住的冷笑，這幾人口中的顧少可真不是個東西，談戀愛本就是你情我願，這個顧少可到好，求愛不成，竟然想報覆回去。
嘖嘖，真不是個男人。
幾人點的飯菜很快上桌，黃酒下肚，說話更加肆無忌憚。
“咱們怎麽替顧少出這口惡氣？”
“別叫顧少了，叫偉、哥，咱們都是自己人，顧偉的事兒，就是咱們的事……”說話的人滿臉通紅，顯然已經喝多了。
馮瑩察覺一絲不對勁，向旁邊看去，臉上大驚失色。
“小姑，小姑，你怎麽了，哪裏不舒服”
原本埋頭專註幹飯的馮秀，低垂腦袋，渾身都在發抖，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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